在伦敦一座公墓里,离我父母的墓不远,有一座纯正埃及风格、颇为醒目的陵墓。1911年去世的亚历山大•戈登(Alexander Gordon)上校就葬在那里。我查了资料。和帕克上校、桑德斯上校一样,“上校”的称号是荣誉称号,并非军衔;他的大半生在美国度过,是一位实业家。1977年,重金属乐队“犹大祭司”(Judas Priest)将他的陵墓用作其专辑《Sin after Sin》的封面。顺带一提,发掘图坦卡蒙(Tutankhamun)的霍华德•卡特(Howard Carter)也葬在附近,他的墓碑却朴素得令人失望。
沿着皮卡迪利街走,在伯灵顿拱廊正对面,你会看到“埃及屋”。它看起来并不太像“埃及”风格。但这里曾是“埃及大厅”(Egyptian Hall)的旧址——一座建于1812年的大型异域展馆,曾展出过拿破仑的缴获座车、詹姆斯•库克(Captain Cook)带回的文物,以及热拉尔•热里柯(Géricault)的《梅杜萨之筏》。
我四岁时,记得和父亲在大英博物馆排队参观“图坦卡蒙的珍宝”展览——大概是伦敦最早的现象级大展,队伍一连排出了好几个街区。位于布鲁姆斯伯里还有尼古拉斯•霍克斯穆尔(Nicholas Hawksmoor)那座古怪离奇的圣乔治教堂,其台阶状尖塔介于陵墓、金字塔与方尖碑之间。霍克斯穆尔——人称“魔鬼的建筑师”——众所周知是共济会成员,走上一小段路便可到共济会堂:它同样有似乎受圣乔治教堂启发的层级式塔楼,内部装饰则充满埃及意象。再步行几分钟,便是约翰•索恩爵士博物馆(Sir John Soane’s Museum),这座可谓伦敦最引人注目的宅邸,其地下室以法老塞提一世的巨大雪花石膏石棺为镇馆之宝。这口石棺在1824年被这位建筑师购得——此前因标价高达2000英镑而让大英博物馆望而却步。